对旅者而言这本是个寻常的一天,他还是怀着轻松随意的心情四处奔走,接了蹒跚老者的感激,紧紧握住他的皱巴双手用尽了力,最终塞了一篮的草药在旅者手中,连连叮嘱着年轻人漂泊在外不要小看那些小伤小痛的,有什么磕磕碰碰都要赶紧治了才是...
空心里觉着温暖却又有些许无奈,但也不好告诉他对于掌控元素力的人来说这都是小伤用不到,大碍用不上的,最终还是收下了。
所以自然,对不仅掌控元素力,还有仙法庇身的这位伤员也是用不上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硬要给对方做些聊胜于无的缓解措施,似乎是不想让偶然所得的好意浪费掉一样。
“不是说了吗,于我无用,你自己留着便好。”对方的反应还是料想中的,冷淡又推拒,听不出赞许的意思。
“我知道。”空只是对他回了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继续清理着上臂那渗着血的一面。
他想起老者的话,若是见到这位从不惜命,反复地创造再洗去伤痕血污的少年仙人,即便知晓他是拥有坚韧根骨,大概也会感伤落泪吧
“...有这个时间去绝云间逗留会儿就可以了,也省得你浪费东西。”
然后还是料想中的,虽然言辞冷淡又推拒,他却并未真的挥开自己靠近的手。
“少流点血不好吗?”这次他没有抬头,回的话也是模棱两可的,总归没有顺着对方的意思,“待会我陪你去。”
魈不置可否,一般他大约会说句不必了,我喜欢独自待着,但现在他只是沉默,空想到这大概也是学会了容忍自己的越界,对魈而言这是退让和包容,可这也是旅者希望他学会接受他人好意的期望,如今多少有了些进展,不过好像只是对空一人的。
虽然和期望的结果并不是很贴近...但这很好,对空的私心而言,这比他无差别地接受所有人的好意还要好很多。
他感觉到魈的眼光定定地落在自己身上,烈日中片缕荫蔽里,那冷金的眸色格外扎眼,并不是在探求什么答案,只是观察着,注视着,在他抬头与其对视时,毫不退避地直视着,又渐渐收回锋芒,缓缓阖上。
“你要还有别的事做就罢了,”这句话的语气好似要轻盈一些,“我也不需要帮手,在那杵着很无聊。”
“挺好的,我偶尔也想无聊一下...”空看着对方没什么波澜的面容,不禁在想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胡搅蛮缠,难以应付,他居然希望答案是肯定的,毕竟难以对付的家伙比温柔可亲的过客还是重要不少。
魈没再有什么表示,只是起身的时候并未立刻就走,给了旅者跟上前的间隙。
虽然给人留下的是这样乐善好施的印象,但旅者确实不是什么有求必应的人,更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类型。
虽然并未说出口,但旅者的确是倾心于这位遗世独立的倔强仙人,所以时不时要去敲下他的门扉,管管他的闲事。
而令人意外的是仙人比预想更多地回应了他,不愿有意揭示,不曾刻意掩饰,静默的守护和稚拙的示好,在春日的碎光里捧了透亮的晶核,于自己的生日折起叶片施下远离邪祟的祝福,在旅者需要的时候应召前来——虽说空其实并不怎么会遇到要求他帮忙的险境,所以反而是他路过望舒时在顶层测试自己仙缘够不够用的时候还多些。
空觉得自己是享受这种心照不宣的氛围的,聪明如旅者自然听得出对方言语间迟疑和停顿代表的意义,看得见他掌心静静躺着的光芒,不仅是源于晶蝶和天光,还有那冷冽外壳包裹下怀着纯粹热忱的心。
可有时他也会为这种心照不宣而苦恼,每当他快要撩起无形纱帘那素薄的一角之前,故事的另一位主角总会如停泊在枝头却被落雪打到的飞鸟,顷刻无影无踪了,所以他也顾及着这份不知道是矜持还是惊惧的情愫,变得越发温吞。
就像是现在,他倚在仙家云聚之间,靠着参天树木,苍天白日转落金晖斜阳,仙人从瀑布清潭中归来走向他的位置,清洁的仙法带去了血腥污秽,但消不全因杀伐而生的不善戾气,好在魈长期与苦行为伴,并不会难以忍受,只是这次的工作确实有些冗长,被疲惫感挑着,仙人也产生了强烈的想要休憩的倦怠。
他沉默地坐到旅者身旁,空瞧见水珠不断从那墨色的发梢垂下,在鼻尖划出细小涟漪,肩侧透出氤氲水渍,长期的兄长本能不禁产生了想给他披件外套叮嘱一声的冲动,但的确没有意义,对方比起关切大概更需要冥想的宁静吧,最终他仅仅挪了一下身子,朝着对方悄悄靠近了一丝。
“......”也不知对这样罕见的长久沉默适不适应,魈双手支在胸前,偏头道,“我有些累了,在这休息会,你若有更赶紧的事就快些回去吧,”
“...明白。”鲜少听到魈承认自己疲惫且需要休息,旅者思考了片刻,自然不能直接对他说我就在这等你之类叫人烦扰的实话,答的还是面上迎合了但终究不甚明确的回应。
“不必陪我,此处是仙家镇地,没有更清净的了,我若睡着了你在这就是闲坐,不如找个能说话的。”稍微对他的无言纠缠产生了点抗拒似的,仙人搜寻着能劝服对方的言辞。
“我知道的,多谢仙人为我着想,我不是说了偶尔也想无聊一下嘛,少有比绝云间风景好的地方了不是,在这闲坐着也不是坏事,”空还是笑着,化解了对方本就不太到点的进攻,“你休息吧,不喜欢我在旁边的话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也不是不喜欢...”听到在意的关键词,魈顺着说也不是反驳也找不到好的词,只是用几乎是嗫喏的声音抗议起来,旅者识趣地权当没听见。
空知道盯着会叫他不自在,于是兀自偏过头,看起了繁丽风景,话题戛然而止,带着些不情愿地,仙人靠着树根,随着轻风安抚沉入了浅眠。
数了许久红棕落叶飘下的间隔,他慢慢把目光移回难得缺乏防备的仙人身上,比晨曦和正午沉谧的光束穿过繁密枝叶,在他的睡颜上洒下深浅不一的光斑,少年不禁伸出手去,以带着些戏弄的轻缓力度,从眉间,眼角,下颌,游走到颈间,耳后,锁骨中央...
细小的新奇感涌上来,事到如今,旅者感到二人也理应称得上两情相悦的程度了,却因为捅不过那窗户纸,始终连近距离接触都少得很,有这种能恣意探索的机会,还是暗含窥探的巧妙视角,没有理由放弃是不是?
指尖游走到纤细但坚韧、附着力量感的躯干上,胸前的起伏,肋前腰侧的骨骼触感,透过丝质的薄衫陷下阴影的人鱼线和肚脐...
若即若离的触感叫少年有些口干舌燥,本想着碰一下就停的,谁知道过火了仙人会不会突然醒来找他算账...
但确实有些停不下来,不论是目光还是手的动作都很难移得开,空强撑着搜寻平常心,强行把快要贴上去的手掌唤起,勉强朝着其它的部分探索以转移注意力。
很快找到了平时就有些好奇的部分,他的手指转移到左手的掌中,稍微拨弄着柔软的掌心,感受隔着手套的温度,随即朝上轻轻游去,滑进柔顺遮掩着手臂的宽大袖角中,革质的触感延续到肘部关节以上。
“...原来是到这个位置的啊。”探到左边手套的长度和袖口差不多平齐,空小声地自言自语,为这细致到有些无聊的小发现感到莫名的惊喜,再次顺着原路返回摩挲着,从袖口阴影中退出来,指节略过幽邃泛光的神之眼——
“...咦?”突兀地一阵违和感席卷了全身,空本能地直起身,感到类似于强烈困意的晕眩感,几乎是种温和的暴力,他按着太阳穴试图和怪异的赶紧抗争。
——可惜,在抗争意识变得清晰之前,他的眼皮就重重地自行合上了,带着半分钟之前还清明无比的一时一起倒戈。
再次醒来的时候,夕晖已经浓重无比,但显然也没有经过太久时间,他的脑袋却像昏睡了整天,还是沉沉的感觉不太好使。
眼皮还在打着架,他聚焦了几秒目光才把眼前魈的样子描绘清楚,钝塞的意识缓慢地跟上来,反应过来原来魈比自己先醒,那岂不是完全没休息好么。
他试图把这感想对魈说出来劝他再小睡一会,可是话真的要出口时,又不知道是疲惫还是懒惰驱使,觉得没有那么想讲了,满含关切的句子又被闷闷地咽了回去。
倒是魈看到他睁眼,原本有些游移的眼神又集中起来,像是被轻微地吓到似的震了一下,身体离他稍微远了一些。
远了一些...是啊,刚才魈和自己好像近得有点不寻常了,感觉像是要从自己身上找什么东西一样的,旅者勉强叫思考运行着,真是怪事一桩。
仔细看来,怪的地方好像不止这么点,空感觉自己的视野有点受阻,不太能像平时一样把漫天景色望地开阔,只是觉得天地的颜色冲击着视觉,让视觉有点疲累。
是的,认真一瞧这天色,这夕阳,不似平常金红苍白交融变幻,而是几乎只剩下红色,过分热烈的霞光,各式的红,绛红猩红玫红薄红,红得几乎能从那云层里滴出些花汁一般的颜料,强烈秾丽地不太象话。
还能用秾丽形容的,大约是...
空愣了一下,感觉到违和感的源头逐渐清晰。
是了,此时显得格外秾丽,鲜亮到有些不太象话的...还有眼前的魈的脸。
仙人依旧是刚才那有些忐忑的样子,慢慢凑了过来,空现在大概是整个人倚在树干上的姿势,为了靠近旅者的脸,他双手撑着地面,念珠和降魔杵因为小幅的摇晃发出微妙响声。空能极为清楚地看到,那本该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白皙的皮肤,总是缠着丝丝凉意的锐利金眼,狭长的菱形瞳孔,肆意垂落在颈侧的鬓发,偶尔还会缓慢地滴下极细的水珠,明示着和方才在泉间沐浴的痕迹还未散去,不时会抿起薄线的双唇,在瑰丽鲜妍的霞光,几乎是妖冶的红色空气的渲染下,烙在他视野的深层,让人心跳不受控地加速。
感觉到距离越来越近,空却为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使不上力,脑子和声音也不像平时那样运行地顺畅,以至于无法回应仙人这令人感动得想哭泣的亲近行为感到懊恼万分,但心里的挣扎也像是在温水池里游泳,倦怠和舒适感又把他意欲积极的表达推了回去。
魈似乎不在意他不安分的动作,只是到了大约是相识以来,靠得最为接近的距离,跨坐在自己身上,如此不妙的姿态,在旅者眼中几近幻梦的明丽,他脸上却是带着与此情形不符的,怎么看都只能用伤感或者歉意形容的表情。
“...抱歉,”他的声音有些不太稳当,是那种旅者也很少听得到的动摇的音色,“原谅我,近日秽气累积地太多难以疏解,恰好你在旁边,我...”说到这里,魈没再看他,眼睫颤动着,双手缓缓搭上旅者的肩头,“不对,都是托辞...我原就是有这样可鄙的想法的,所以...”动摇的意思越发强烈,眉峰也带着涩意撇着,“这只是梦境,不会真的扰你清净...”
“...?”空听得云里雾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原来这是梦吗,那也太没意思了。
“...不过,醒来之后可能会有一些残影在脑中,你若是觉得不快...也会消散的,抱歉,我也不是精于此道...”
不是吧,还会忘掉...我下次做有仙人在的春梦要撞到何年何月啊?空不满地想到。
...春梦是吗,如何得出这个判断的?虽然什么都还未发生,但是异样的氛围,蛰伏在自己心底的异动,深重的色泽和对方意义不明的谢罪好像不断地朝着这个结论作昭示。
不对,究竟是谁的梦境,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倒好了,仙人这个孤高的性子怎么会随便接受与人交欢的场景呢,那定是很喜欢自己了...
之前有些麻木的脑子转的多了也渐渐活络起来,空为两情相悦的设想再次得到有力的证实颇感心悦,而且为对方喜欢自己的程度可能比猜想的要多这件事舒心得不行。
在空脑中迟钝地游动着的纷杂思想还没有个定数的时候,温润的吐息和柔软的触感贴上了他的双唇。
他眯眼看着,魈阖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几乎要扫上他的面颊,如果他还清醒的话,惊愕和惊喜都会多一些,心动的感觉也会格外剧烈吧,但是此刻的旅者心里的感慨基本是——
啊,原来仙人品尝起来是这种味道啊。
夜露,清心,杏仁豆腐,是对他的幻想中会出现的意向,真正唇齿相合的时候,却难以形容哪个是正确答案,或许都是,伸出舌尖探入对方的口中,湿软的舌和口腔中软嫩的肉确实有一丝含着甜品的触觉,像是盛在不方便食用的容器里,叫人想探出脑袋,不顾什么风度礼仪地朝着最深的地方吮吸个透彻。
“唔......”好像没料到被自己捕入梦中的对象也能如此主动地进攻,魈有些慌乱地叹息着,但没选择逃离,反过来迎合着他的攻势,刚才闭上的双眸也张开闪烁着,不过始终没去直视这靡丽春梦的男主角。
“......”感觉身体的主动权也回来了一些,活动比方才自由,空慢慢把力量调动回双手,轻轻按着对方的发顶,把水意荡漾的亲吻推得更深更密。
分离时交缠的呜咽变为紊乱的喘息,空看见他磨得有些发热的嘴唇上泛着晶亮的光,扯出的透明丝线挂在唇角,明锐的眼色游离,胸前的起伏变得格外明显,连带着两端突起的果实也难耐地想突破几乎起不到遮挡之效的衣物,他整个神情似乎沉浸在品赏美味的余韵里,恍惚如同入梦。
不过确实,这本来就是纯洁又荒淫的梦中。
感觉对方的手指顺着滑下,从肩颈布料停到胸前的金属片,停在腰肋,再迟疑地顿在布料下已经因心上人极进的触碰和吐息兴奋地抬头的部位。
“抱歉……”完全不像是魈的样子,他垂着眼睛,一直在喃喃着歉意,好像也没有乞求回应和谅解,只是在为自己明知故犯的行为认错罢了。手指解开了空的裤腰使少年那看起来还不够成熟,但也称得上可观的部位释放在空气中,“我会尽量让你舒服的……”
是吗?空好奇地想着具体是怎么个让他舒服的法子,如果是他单方面的春梦,为何还要如此在意自己的感受呢?
既然如此,让我进到你里面去吧——他很想如此开口。
就像突入花瓣顶住蕊心,感受着内核羞涩的裹挟,在指尖碾出少量粘涩的汁液那样,进到这具躯壳里面,与最隐秘重要的内部揉在一起……
进到温暖柔软的甬道里面,也进到那颗过刚易折的心里面......
魈不知有没有从沉默里判断他的心声,一手环住半硬的柱身轻轻套弄,另一边用手掌顶着头部的出口,磨人地蹭着,手套上柔软光滑的革触感,在摩擦中提得热度高昂,温柔的服务叫阴茎羞涩地涨起,也让欲望随着燃烧的天光一同升腾——空再次抬起右手,指腹顶上挺着衣料展示出饥饿,却可怜地得不到慰劳的敏感乳尖,熟透红果似的部位涨出了相当硬度,指尖的触觉描绘出中间略微凹陷的乳孔的脆弱柔软,忍不住使劲朝里边碾了一下。
“呃……”本在专心套弄他茎部的仙人惊呼一声,全身都因一点敏感处被攻破而轻颤,停下手上的动作,游离的带着欲色的双眼稍微抬起了点,仙人似乎在考虑什么,也学着他促狭的动作,用自己的手掌轻轻覆上另一边空落落的乳果。
触碰到娇嫩部位的一瞬再次轻呼出声,魈轻轻用手蹭着胸前,似乎被奇异的触感弄得胆怯,小心翼翼地用指关节搔刮过乳头,紧张感使得搭在空性器上的手停下来,只留虎口轻轻压着囊袋,注意力全给在右手,目光也聚集在自己那个娇小的部位,体会着轻挠敏感点的舒适感。
空为自己的茎部就这么遭到冷落而有些失望的感慨,但因为是在梦中,好像意识也受了限,虽然他还不清楚这究竟是“谁的梦”,但显然魈在此处的主导权要比他大不少。
于是他以小小的报复般的心思,轻巧地把那贴身衣物的下摆撩起来,比刚才要用力些,拇指和中指夹住那可怜的凸点,叫整个乳肉都被稍微拉扯出痕迹,再以食指的指腹直接摩擦着乳头暴露出的核心。
“啊啊、停下……”被突如其来的进攻打得发懵,魈的手劲因为紧张没个准头,反倒也叫指缝收起来夹紧了另一端乳核,弄得自己狼狈起来,眼角都逼出了点泪珠,空感觉他腿上也发起了力,使劲夹着自己的腰侧,比起推拒倒更像欢迎。
也不知道他发现没有,他这身衣服弄的胸前风光真的很容易被看透,每回瞧着那布料上的一小点突出他都沉思着这个世界有没有乳贴之类的能给这位缺乏常识的仙人敷上去,战斗中溅了水则更是让那里大方地让春光外泄在所有人视野里,他每次不得不靠的近点,无奈又不满地想给他多少遮起来一点。
不过这就是不好的了,他一句停下之后,空明显感觉自己的意识优先顺从了这个指令,揉搓的力量提不起来,虚浮地停在那热情挺立的乳尖,空干脆缓缓将手收回,等着对方抚慰自己的肉茎。
而魈见他停下动作之后,又有点后悔似的微微蹙眉想着什么,随后轻轻掴住他的手腕,引导着两只手一同从上衣的下摆贴着腹部潜上来。
“……不用停,轻一点就好,”声调随着言辞一起变得柔软,但更多地有了主导和命令的意思,“像这样……”他捉着空的双手上下磨着,看来渐渐撇去了最初的慌张,仙人也熟知了掌控梦境滋味的方法,看向他的那上挑双眼也更明晰地展露出欲求。
空咽了下口水,有点不太妙,他好像也在不断跟着对方的需求和感度走,下身怒张着诉说侵入的渴望。
魈则在回应他的期待般,把他的双手按到自己胸前之后,重新安抚那涨硬分身,指节揉着关口,手掌磨蹭侧面,将至未至的痒意调得囊袋中的积蓄更加蓄势待发。
“……唔。”空也有些难耐地想移动身体,温热的乳尖顶着掌面,对方轻柔的接触无益于缓解性器膨上的热度,魈自己倒是渐入佳境之后,额头轻轻抵着他的头顶,轻暖呼吸拂着发梢只叫人更加心痒了。
亲密却又带着生涩的动作持续一会后,魈盯着手里挺立的部位像在考虑什么,面上潮色晕起,边配合对方抚摸胸乳的指尖轻轻往前送,边解开自己的腰带,任由绔装顺着腰线滑下。
显然对方期待的意思并不比他更少,那里同样颤巍立着,紧贴着的感觉比预想来得更舒适,迟迟揭不开的恋慕心在此刻消去了多余的廉耻和顾虑,他用身体蹭过来的时候明显叫气氛中的兴奋更浓烈,空感到渗出的前精,稍微焦躁地咬了下唇,满心希望快点得到更到位的刺激,渴望着进入对方的内部得到极致的包裹,只是恐怕现在还为时过早,而且说来虽是这样的梦境,估计魈本来就没想让自己进入他,或者说他应该没有要使用那里的意识——
思绪走到这里时,却被他的动作打个措手不及。
他看见对方稍微起身,那细长有力的手指伸到看不见的隐秘处,随之而来的是拨开瓣片的细小但明亮的啧声。
他不由直了目光,期待感涨得人心慌,手上的动作无意识地变为拢住对方胸腔两侧,指节心不在焉地拨弄充血的乳头。
“嗯、怎么……”明明扒着臀缝,用相当淫靡的姿势将穴口贴上头部的时候,他看起来都没什么犹豫的神色,但是真正要往里面塞时,那双凛冽眼睛中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沾着前液的龟头与撑开了点空间但还是颇狭小的入口碰上之后就不听话地滑走,即便他用着一只手把住那根部朝向自己,却还是对不准似的,触碰厮磨着,一下一下轻拍在臀缝间。
“……”空实在是有点忍受不了,右手直接朝着仙人那不得要领的扩张地伸去。
“唔……!”也不出意外地引起了对方因超出预想而拔高的音调。
虽然无视了魈的意愿很抱歉,但是,再放任他用那里蹭自己的东西,挑逗的程度实在是太可怕,空想着。
明明一点都没进去,但这样碰着自己夜晚作为幻想对象的心上人,还感触得到狭窄的入口已经有湿淋淋的水意,带着热度仿佛一下一下亲吻着敏感的头部,脸上被荒诞的漫天红色侵蚀了般泛起绯意,催情的意味叫空最近没怎么解放的部位几乎要爆发出来了。
手指真正深入到其中时又是另一番惊诧,紧窄空间中软肉窒密地咬着他的,以及魈自己的手指,温软的热意驯服着侵入的指节,湿滑的触感却给人已然万事俱备的暗示,仿佛现在直接怼入其中也能被毫无障碍地接受,甚至会叫这柔嫩又敏锐的壁肉更加兴奋地冒出水液也说不定……如此想着,空的指尖顺从愿望地,继续向里探着,试图找到那个令人疯狂的点,只需屈起指节,就能叫伏在他身上、做着腥甜美梦的仙人化成盛满欲望的潭水,被剧烈的交合激荡地抛却一切冥思顾虑,满脑子只被进入他最深处的旅者充盈……
而还未探到内部那稍微突起的至高点时,魈的动作已然告知了旅者他想错了,因为在这个靡丽的,单方思恋的梦中,编织场景的主人公已经是一捧盛满欲望的潭水,甚至不需要激荡就泛起层层涟漪。
魈的手指紧随着他的路径迫不及待地嵌入自己之中,伴着旅者的动作一起将那里撑出一个总算能容纳他人的小洞,扶着空孤单耸立的性器,用几乎能滴得出水的肉穴直接坐了上去。
空不知道那一瞬间对方是吃痛更多还是愉悦更甚,眼前是他被侵入时仰头露出软甲下的脆弱颈项,喉间溢出痛苦与悦乐糅合的细长哀鸣,他伸手扶住那腰侧,撑着这具能承受兵戎贯穿,却还未适应性交快感的躯体,将自己的性器徐徐顶入合适的位置,让融合变得更水到渠成。
而比视觉更强的冲击感来自于切实的触感,是的,如此可以称作负距离,性交的姿势,媾合的形态,首先是压在身上的重量,他并不钝重,轻盈的骨骼和结实的少年血肉,但重量还是实实抵在自己腿间,光裸的臀部意外地柔软,若不是他也需要撑着地把握两人的平衡,一定想要去捏在掌中感受的柔腻,最为敏感的,几乎夺走身体中大半数专注力的,则是被含住性器的绵密湿润,穴口腻着头部朝下缓缓移动,少年真切感觉到肉棒被温温地、一寸寸挤压吞噬的触感,被他人的内腔丝丝捕食吞吃,逐渐深入到另一个躯体温热内脏中的触感,伴随着对方苦乐绞缠的呻吟,有点太过紧窄带来压迫感的,陷入媚肉包裹中的奇妙体验,叫已经血脉贲张涨得发硬的部位兴奋高昂。
魈则是慢慢习惯体内异物的存在感后,轻攥他的双肩,此时空感觉到了,比起靠他的手来摆弄,魈大概更愿意自己操控着埋在身体里的棒状物,即便那对他的内部来说不好完全掌控,空又觉着身体的自由度削减了点,不过盛着肉茎半数埋入紧热穴内的舒适感,他也并无不满。
这样近的时候能观察到与自己身型相仿的他拥有的,与自己相异的细节,上衣的缝线在腰间骤然收起勾勒出褶皱,图腾欲飞的右臂线条流顺,尚且稚嫩的胸骨上贴合薄而密的肌肉,几乎能冲破素薄衣衫和法器的遮挡让人透彻地描绘出来,此刻一切色香都随着肢体的摇动一起晃啊晃地,弄得身心皆不自由的旅者痒的很。
下体传来的快感一阵阵和他不连贯的动作一样没章法,腰身前后小幅地摆荡,似乎还不太敢上下来着抽插,空觉得自己的肉棒成了什么玩具一样被他生涩地用着,明明内部潮热紧张很令人愉悦,却不能直击最叫人疯狂的好处进攻,魈自己还在找那个频率,眼眸随着感知进入状态逐渐涣散,身子越来越软靠得越来越近,空一边稍觉无奈地配合他小幅往上边顶,一边不满地用鼻尖蹭着送上来的乳尖,舌尖随意在乳肉上划圈,听着对方细碎的呻吟。
总算被他吮在里面摇来晃去的肉棒顶对了地方,随着高起来的哀鸣整个内壁紧紧含起来,描绘出顶端的形状,魈有些急切地环着他的脖颈,变成了拥抱的样子开始寻求进一步的快感,细窄的腰肢动作越来越大,为了感受突入敏感点带来的冲击,他让肉茎从自己身体中稍微抽离再用力坐下去,任怒张的头部撞在体内突起的细小神经,一下下啮合的热度从内部激荡到皮肤。
空被陡然激烈起的动作弄得欲望更深重,皱起眉对抗冲撞软处时强烈又柔密的快感,用他的性器自慰内部的少年无意间带来了甜蜜的刑罚,压在腰胯和肉棒上的重量不断移位摇晃着,臀肉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腿间,空只得绷着腹部肌肉支撑平衡,也抵御对方带来的蛮横又没有节奏的柔软快感,而缠住他性器的媚肉随着不断冲撞融合,在灭顶快感里痉挛,细密的波动将情动和兴奋反扑回来,使旅者眼中一览无余的浅金被晦暗凐染,映出的是漫天霞红,恋慕者脸上靡丽的潮红,不规律的交媾啮合的水声,绵长低迴的呻吟和压抑粗重的喘息,情欲浓涩得让弥漫空气的绯红变得越发深重。
终于魈不断顶着自己那个甜蜜点顾不得其他的动作把高潮推到一步之遥,任由脑袋靠着暗恋对象的颈窝,腰部被插得使不上力,维持不了最初的频率,他腾出左手,抚弄上自己颤巍的茎部,臀部抬起到只剩头部埋在洞口的位置,再配合手上稍重的套弄狠狠坐下去——如此折腾自己敏感处的行为仅反复了三五次,便交代出了第一发精液,浓厚的浊液顶在两人的腰腹间,溅得身上和衣料都颇为狼狈,而始作俑者只是猫一样满足地轻哼着,整个人搭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余韵。
空无奈地往后倒靠着树干,轻拍他的后背平复喘息,心里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因为这位一开始说着“尽量会让你舒服”的作乱者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根本没射,只对着敏感点戳的肉棒基本不曾全根没入,魈随着自己舒服乱来的节奏也很难让他一起登顶。
结果而言自己可不就是个会升温的按摩棒一样的东西吗,感受到温热吐息偎在耳边的缱绻感,和自己的阳具却还是涨硬着难受的不足,叫人有点焦躁错乱,还埋在对方身体里的东西蠢蠢欲动。空深重地喘息了几回,心一横,双手发起力捉住那腰间,算不上温柔地把魈整个推倒在地面,还好浅柔的草丝护着,仍在余韵里反应有些迟钝的仙人闷闷地呜了一声,倒也没听出太多惊讶和不快的意思,卸了力仰躺在地上,刚才坠坠欲合的眼帘抬起来,直直望过来,叫少年微微怔住。
最初他是不太习惯这双眼睛的,每每对视时,魈的目光都比别人锐很多,毫无矫饰,至纯至烈,即便他没那意思,这双眼睛也似要直朝人心底穿去,让怯懦者避之不及。
而此刻,那不寻常的,狭长深重的菱形瞳孔,有了似要把人禁锢住、吸进去的诡秘引力,陌生的妖冶感让空生了些许恐惧,然而——
比恐惧升腾地更快的,是脑中沸腾的热度和兴奋。
魈见他没进一步的动作,也不作声,只是慢慢平稳呼吸,伸出左手抚上空的脸颊,嵌在腕部青碧之眼依旧泛着幽光在旅者视野里荡荡悠悠,袖口的云纹循着重力褪下,露出覆盖过肘关节乃至半个上臂的黑色革料,和方才旅者悄悄摸索出来的小惊喜全无二致。
没法去思考这个动作的意义,也没法等,他顺遂沸腾起来的热度,朝着层层软肉裹挟的温热内腔卯足劲顶入,手掌掐紧纤细腰肢以固定对方的身体,质地良好的衣衫被抓出褶皱,抵近深处为目标的冲撞激起有些痛苦的呻吟,而随着每一下的抽插那声音变得绵长,濡湿,音色中的苦涩和快乐难解难分。
魈抚上来的手也不得不垂下去,攥着身下的草面,还未从方才自慰释放的余韵里出来,他从里到外都敏感异常,使得每寸结合处都品得出形状,勃起到极致的入侵物让血管都清晰可触,每顶弄过至高点时身体都因为过激的快感而失控,全没了力气一样颤抖着,随着异物不断的深入浅出,快感不随他的掌控,只能一波未平一波起,身体因仰卧的姿势失去主导权和控制力,唯有被动承受所有过量的刺激,声音也压抑不了,本能中暴动的欢愉几近绝望,他也未曾想自己能被翻弄成这样,发出这样猫叫春似的、喑哑靡艳的音色,跟着插入抵弄,身体碰撞的幅度,起伏像悄悄奏在暗巷不成调的歌。
因刚才的姿势看的不够清明,空总算见到他脸上汗津津地贴着的发丝,被情欲拧成一团糟的神情,像被绛红空气染了一样的面上薄红,因是天生而未变成胭脂泪的睫边绯红,平时凛凛上挑的眼角颤颤垂着叫人见之犹怜,但唯独那冷金眸色正中的瞳孔还是和刚才一样,沉沉地似要把人吸进去,拽着旅者,一步一寸,坠入万劫不复的渊狱。
怎么想到这个呢,他仍是抓着对方柔韧的腰部将里面的软肉顶碾翻弄,暴戾的频率带来直接的快感,冲击着神经,心间的情热和腰上的动作都完全停不下,交媾的愉悦随沁了红的天空越灼越烈。
他突然生了很奇怪的错觉,虽然是自己在侵犯着对方,但他却觉得自己是被操纵着摆弄着那方,绞缠吮吸着他肉棒的魈如同某种食虫植物,暴露出蕊核引诱,用甜美的蜜包裹,将误入其中贪食蜜液的飞虫关起来,将侵入蕊心的器官柔软地锁住,将以为自己在捕食,却反被梦幻陷阱所捕诱的猎物溶解殆尽,贪婪地吸走每一丝养分。
那也无所谓吧,烧得不正常的脑袋这么说着,就这么被拽进去也无所谓,就这么当他的猎物也足够甜美,这件事不就该是这种感觉吗,如临天国如坠渊狱,情至深处至死难休。
每每顶到腹侧稍硬的一片时魈都拼死挣扎似的挺起腰,收拢内部,随后又绵绵地失了力气,反复而来,过了不应期的茎部也因体内不断被引燃、毫不留情的快感使其再次挺立着,甚至全无抚慰也渗出前液。
空不停朝着最深处的穴肉碾入时也想贯彻一下平时的贴心,拉着他一齐登顶,但想来一开始把他压在地上直接往里肏的行为就不太贴心,且逐渐配合起肉棒的形状,湿润软烂的层层壁肉实在服侍得太周全,逼着他投降,他感觉额前汗珠因不断剧烈的动作渐渐垂下去,暴动的欲望驱使下,腾出一只手胡乱捏揉那胸前充血的小小果实,叫魈的低吟声都变得粘软又急促,让人想起扯人陷落的泥沼。
最终他还是在单调却叫人成瘾的抽插中被推到崖顶,直冲忍耐的极限,也不顾魈舒不舒服,死命朝着肠壁的至深处顶,锻炼良好的腰腹有力细巧,平时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因紧张格外分明,腹部薄薄的皮肤都被撑出形状,随着轻颤着拔高的音调,空知道自己马上要交代出了,着回了点基本的理智,顿了一下准备往外拔出。
但一直沉溺在快感泥沼里失意的魈却回了神一样,双腿使力夹住金发少年裸露的腰间,手臂缠上他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围攻叫空不得不仓皇地伏下身,被他像雌兽一样整个绞上来的动作刺激到,微烫的体温和吐息叫人发狂,骤然收紧的壁肉不给抵抗的机会,他也毫无顾忌地,尽数释放在窄热的甬道里,射精的过程很长,和平日解决生理需求的随手套弄全然不同,几乎是把无底的欲望化作实质全盘发泄出去,射到最后的底韵叫人腿根都有些发软,他甚至是觉得自己的精囊里的确是空得一滴也没了,极致的畅快逐渐联结起丝缕空虚。
而他也发觉,魈虽没和自己一起登顶,但全身都不自然地一直痉挛着,内脏到皮肤,都颤抖着,直到他在里边发泄完,包裹茎处的里面,细密的翁动也停不下来,断续的呻吟喘息变成细长宛转的哀鸣,听起来像鸟类的濒死绝唱,眼睑半敛着,刚才瞳仁还分明的双眼也涣散得一塌糊涂,眼仁都不自然地微微上翻,盈眶的泪珠顺眼角滚落,看见这痴态,空也才愣愣地想到,这大概是被自己捅到干性高潮了吧,这想法一旦上来,他都觉得要不是刚射空缴尽了,现在都能凭这个念头再次叫性器硬得发直,咽了咽口水,他恋恋不舍地留在里面,感受对方干性高潮的美妙余韵,钝钝地想着待会要怎么帮他也再释放出一次。
不过最终他只是回抱着对方,额头伏在魈的锁骨间,大概是性交后脑袋分泌的某种激素,让意识和身体都浸入同覆巫山的柔情蜜意,耳畔是逐渐从急乱变得缓和的呼吸声,他自顾自地觉着,魈大约也如此,还需要点时间从过量的内部高潮里缓神,于是他轻轻将交代完的性器抽出,以非常克制的力道抚上那铺洒开的墨青发丝,支起身子,回到最初席地而坐的样子,准备把仙人也扶起来,像刚才一样面对自己。
但是魈没有理会,侧卧过去,手臂有些艰涩地撑起半个身子,空愣了一下,准备挪开些位置,给他点空间,正要远离的时候,却猛地感到手腕上箍住的力道,低头一瞥,手套上神之眼的幽光又一次摇曳在他视野里,那幽青微光深刻在视野的场景,是今天第三,或是第四次?被深色材质包裹的指节,凸出恰好曲线的腕骨,竟叫这没什么倾向的动作也有了色情的含义,或许是是方才做得太激烈,足以在旅者脑中刻下些隐喻的斑痕。
但要论真正情色的,应当是魈现在背对着他,跪趴着,也毫不遮掩隐蔽处的样子,还未完全闭合的穴口慢悠悠地溢出点粘浊的液体,看的人目焯心慌,还在不应期,且感觉自己刚刚射得一滴也没剩的空有点无奈,过分紧凑的快感起落反倒叫人有不能餍足的痛苦,他轻叹了口气将目光不舍地移到别处,可拽住他手臂的力量不减,伴着一种缓和的牵引,让空没法拒绝,顺着力朝伏下的魈慢慢凑近过去。
距离又一次近到了暧昧微妙的境地,空也半跪着,一手撑在地面,凝视着魈细碎发梢下微露的后颈,后背上开出小窗得以一窥光洁流利骨线的风景,顺着上衣正中的缝合线至尾椎,盈出小小一片阴影的腰窝,曾经跟在他身后,看着轻柔布衾随他步伐摆动时,他会思忖这身躯的主人是故意为之吗,坚韧淡泊毫无破绽,却偏要堪堪揭露出脆弱的部分,大方地曝在人前,他会意识到其中的不协调能让欲念情思勾出双翼,缱绻待飞吗。
而此时这具身躯的主人朝他稍稍偏过头,额发散乱地坠着,露出一边烈色的眼睛再次望向他,几欲将人吸入其中的瞳孔沉沉,把空方才纷繁的想法、无关此景的意志都磨散了。
他想到,之前无事看来的璃月话本,含酸带涩地载着风月艳事,所谓的眼餳骨软,大约也就是现在这种感觉,酥沉在花叶风月里,连骨髓到意识,都被雌伏在身下的心上人一个转眸给溶解吞尽。
“不必担心我,”他的声音比往常还低些,却是有点飘渺的,含着点不真切的温润。厮磨了半天,两人都没顾得上说一句话,显得此刻魈说出的话没头没尾的,且好一段空白之后,才接上下一句——
“……我不怕痛。”
短短几个音节在旅者的脑中炸开了无声的花火,无需解释,甚至称不上隐喻的宴请让人心里迸出热意,啊,分明刚才还说是一点多余的精液都交不出来了,偏此刻,身体不知道顺遂他意志还是违背他意志,蠢动的欲望又翻腾起来,平息下来的血液再次直冲下体沸涌。
也不知是今天第几次深重的叹息,他觉得自己呼出的气都带上些颤音,大概魈也注意到,心照不宣地松开手,任由他开始被诱使的,侵入的动作。
空觉得自己神思还是闷闷的,只顺着刚才的经验,将手指推进软和的穴口,残留的精液和肠壁中的水液揉在一起,让指尖稍微动动就搅出促狭黏腻的水声,两根手指可以凭着润滑毫无阻碍地推进深处,再一张开,将内腔撑出一个窄小却淫靡的洞口,入口邀请着想将他纳入一般,连绵起细细的银丝又滴落下来,看着叫人血脉贲张抛却理智。
他完全落败了,从头到尾都在被牵着走,魈让他杵着他就不动,要他不出去他就全数射在里面,要他再从后边插入一次,他就在这点时间再度内勃起到了界限。
可这又是为何呢,将头部再次挤进入口,观察着柔软的肉穴被顶得变形的样子,他飘忽地想着,兽的性交以繁衍为目的,母猫会在痛苦的交媾中嘶嚎,受精后翻滚起身体,提高孕育的几率,鸟类多半不需要插入式性行为,靠着泄殖腔相对,就能产下稚嫩喧吵的雏鸟,兽类有各自延续存在的方式,畏于自然,尊于周期,循于本能。若仙兽也是兽,他们已经是在长年累月的演化中抛却兽性的智慧生物,独行,长生,清修,无处惹尘埃,不需要为繁衍媾和,也不溺于肉欲带来的快感。
他一手攥着魈的腰间,一手轻轻拨开歪斜地搭在脊骨上的那根缎带,光洁细腻的背部皮肤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毫无意义的装饰,毫无意义的行为,却有如同揭示谜底的快感,叫心底钻出隐蔽的愉悦,从智力游戏中获得揭开神秘的快感,竟也是一种色情,这一定是人类才会有的,复杂怪谲的癖好,人的喜怒哀乐太频繁,再具智慧,也终为低层原初的本能扰动,顺从愤怒和快感,为了性兴奋去探索他人的身体,为了爱欲去揭露他人的过去,为了快感沉溺于风月情事,难舍难分。
所以究竟是为何呢,既然是这样孤高,这样抽身世外,只为职责和赎恶,不愿留恋于世间,又为何执着于保持这副姿态,过于符合人类审美的漂亮躯壳,仅仅是站在那,就让人浮想联翩。根除不去欲望和本能,只要靠近一些,伸出手去,不断地馈赠温暖,就会让他流连驻足,对爱的渴望,对性的渴望就会被诱发,用着人的形态,就抛不去的劣根,这与他说不愿踏足尘世,没有千年不消的恩仇,没有留恋的理由,好像南辕北辙,证据就是在这比现实还真切的梦境中,孤高坚贞的少年仙人要用这副姿态伏下承欢,要通过做爱来抵消痛苦,还不堪地沉沦其中。
顶弄了几下后,空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大足够,晦暗的欲望蔓延着,他掣住魈的手腕,反制在背后,使得他整个上半身都朝着他的方向被扯起来,基本是完全没了身体的主导权,魈惊呼出声,喑哑的嗓音听起来不太妙,明显是过分投入,做太久了,太剧烈了,做过头了,即便是这样,声音里却还是缠着糜乱的快感与欲求。
“回答我,为何如此执着?”
那是他曾经问过的,他问的是关于力量,那时空其实也没太想好如何回应。
可是此刻他反倒想回来问问对方,为什么如此执着?执着到了意识不到自己在执着。
真的就这么孤独,这么寂寞,这么不满足吗?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说出来呢,倒也不用这样踌躇辗转,自欺欺人,靠着编织转瞬即逝的美梦来自我慰藉。
……想什么呢,空嗤笑着自己这时候还这么天马行空地乱想,熟捻的湿暖柔密的包裹,随着自己的冲撞拉扯一下下抽动的蝶骨和腰臀,此时他竟不再觉得这些视觉和触觉有那样心潮澎拜的冲击性,但仍是那样美丽鲜妍,交欢时生理上纯粹的快感,与倾心之人翻云覆雨时,心底涌起纯粹的满足。
没错,也只有人,会为了表达爱意,倾诉恋慕而交合,不为受孕的过程,多于繁衍的需要,烟霞饰春帐,风月为情浓。
急促异动的欲望奇妙地归于平静,他放缓了动作,轻轻将魈的双手扣在地面上,帮他平衡好上身,魈却怔了下,略显疑惑地眨了下眼,皱着眉回看他,就像刚才抓着旅者的手引诱他继续兽性的交媾时,些微的转眸。
空看着他的神情倒觉有些好笑,这样反而是不遂他的意吗,不但执意要与苦行为伴,连做这事也要极致又狠戾,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吗?
我不怕痛,是的,空俯下身贴着他耳边——任谁见了他都一定看得出,他何止不怕痛,他是非要自己痛,痛是构成魈的一部分,离开了痛苦他整个人都存将不存,但是啊,也有人是不希望他痛的,有的人希望他能平和地享受一切温柔,希望他在这些没意义的琐碎事情里感到快乐。
平日里他左边半长的鬓发都是络在耳后的,因为姿势和刚才激烈到不正常的动作,整个散碎地垂在颊边,空用手指轻轻顺了顺,帮他别回了左耳后面。
这个角度他能和魈完全地对视着了,就像一开始入梦时的场景,眼睛还是有些氤氲涣散,凌厉狭长的瞳孔好像没有之前深蕴的危险魔性,是平时空熟悉的那样。
“继续吧,不要管我……”疑惑没散去似的,魈只是和之前一样,以言语为令暗示着他快些,剧烈些,叫这个过程狂风骤雨般地迅速了结。
“……好。”真是矛盾,明明是只有他们俩在做的行为,居然说什么不要管他,可不是叫人啼笑皆非吗。但空只是小声应着,覆上那薄红色的,柔软的双唇,只是单纯的亲吻,他却看见那眼睫颤动了一下,贴着自己的身体也有点僵硬,他像是在害怕。
轻轻点了一下就离开,魈还是那副表情,湿濡的额发散着,过了一秒他才回神似的,猛地把脸别过去,像是担心什么,又像是不好意思了一样。
也不知道在不好意思什么,一开始往别人身上坐的时候不是挺好意思吗?但总归,这反应的确是像极了被捉弄的普通少年的样子,好像他们就是那种无聊的小情侣,两情相悦,又要计较朝朝暮暮,又爱幻想久长时。
空舒心地笑了笑,是了,淫靡激烈的春梦也挺好,被当做食虫植物吸食的养料也挺好,都很令人快乐,但他还是更想和魈做交颈而眠的比翼鸟,麻烦,妨事,没个正经还叫人懊恼,但即便如此,也已是金风玉露佳期如梦。
当然他现在不想说,也不必说,他扶着对方的身体,一手轻轻抚弄那暴露在空气中没得到抚慰的茎部,继续挺动起腰部,给这个不知所起,可能马上要被忘掉的荒淫春梦划个温柔的结线。半个偎在他怀里的魈也变得越发柔软了一样,身子变得放松,声音也连着变湿润了些,闷涩的绯红空气似乎也变得流通,那妖冶异常的氛围变得清明,有微风般的触感转瞬拂过。春宵夕梦,苦短也绵长,魈也抗拒不了他,他也放开不了魈,不管梦境始于什么,总归现在是单纯地在做爱罢了。后入的姿势不好接吻,于是他在那半遮半揭,总叫人编织起振翅遐思的蝶骨上轻吻了下去。
……………
再次睁眼时,已是漫天揭起了星幕,是个深蓝色的晴夜,他好像睡的有点过久了,成了一觉起来天黑了这种滑稽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睡这么久。
……不,其实好像是知道的,他甩了甩头,刚才那不可思议的现在想来还叫人能因冲击和兴奋动弹不得的场景,刹那间又在他脑中闪过。
他这才猛地想起该看看魈在哪里,结果一回头,还真就在他身边,似乎比他早醒一些,仙人罕见地发着呆,似乎注意不到周身的动静。
他有点欲言又止,说到底,刚才那应该是仙人和他一起做了个春梦……的样子。
不如说,是仙人心怀不轨想用他来编织个春梦吧?空有点佩服自己的概括能力,但终究也不能确证,所以他还是试探地开了口。
“魈……?你醒了吗?”
“!?”大概真的出神了,仙人差点被他吓得召出和璞鸢来,但是眼神对上他的时候,表情又变得怪异,眼神飘忽,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一阵红一阵白的,几度要张嘴又没说出话。
得了,大概是那么回事,不过难得看他这么失态,空不禁想逗他一下。
“那个,刚刚我本来想等你睡着就走的,结果不知怎么也睡着了,而且比你还躺的久,不好意思。”旅者露出一贯的温和的表情,挠挠头以示歉意。
“……?”听到这话,魈又转了态度,变成满脸狐疑地打量他,明显是在确认他态度的可信性。
“怎么了?有什么要我搭把手吗?”对着那目光他毫不躲闪地直视了回去,一脸诚挚地反问对方。
“……不,没有,”看他这样魈也总算恢复了镇定,也不再看他了,回了和往常一样有些疏离的语气,“今天……多谢关心,你无事的话还是尽快回去吧。”
“嗯,我是没什么事,”空随意地回答着,“不过我看你难得发呆,怎么,是做了什么美梦吗?”
此言一出,魈又是惊得一悚,下意识地攥住手指,如果是只猫此时尾巴一定要直直绷起来了,他顿了一下,目光也不敢乱飘,怔怔地回复道,“没有……”
看到这个反应,空都得批判自己真是促狭得可以,但是怎么说,此情此景的确是,令人心底非常,愉快……
“是吗,”装作若无其事,旅者拍了拍披风上的尘土起身,“没什么需要的话我先走了?下回见。”
“嗯,回见。”魈也没有太多表示,只是冲他点点头,语气平稳下来。
“……真不用我帮忙吗?”但是停在原地片刻,旅者还是没动身,又问出了莫名其妙的语句。
“?什么意思。”饶是不爱交际的魈也听得出他语气里含着什么别的,抱起手臂询问着。
“就是说……真的那么不满足的话,不如直接跟我讲,”冷不防地,空突然凑到他跟前,单膝跪下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露出了灿烂得不太合时宜的笑容,“一个人空想多没意思,说不定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好很多呢?就像刚才那样。”
“——”此言一出,他是真的可以极近距离观赏魈红得快蒸起来的脸了,莫大的愉悦感从心底升腾,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癖好,不过也不宜说得过多,恋恋不舍地起身,这下旅者倒是真准备走的样子了。
“你……”魈呼喊的声音戛然而止,变成了细如蚊吟的呢喃,“你还记得多少……?”事到如今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地,确认一点能勉强维持尊严的问题了。
“?记得什么,”空还是礼貌地笑笑,但一点也没有放过的意思,“我不明白。”
“就是,刚才的梦……”被这一来二去弄得一团乱的魈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话可以说,只能愣在那里,手背讪讪地搭在唇边。
“哦,你做梦了吗,难道说是什么怪梦?”空一副轻松的样子又坐回仙人的身边,“介意给我讲讲吗?我今天确实很无聊,听到明早也无所——”
然而没等到满面潮色的仙人开口,就只剩一阵风息闪过来回应旅者的请求了。
“……等等,魈?”意识到不妙的旅者忙赶着补救,“不是,上仙大人我错了,我得意忘形我不识好歹,但我不是成心捉弄您真的,您宽宏大量再给我次机会行吗……”
然而头一次,答应他的只有空谷回响。
“唉,这样吧,我觉得我们至此也算是两情相悦,我去和几位仙人还有钟离先生商讨商讨,看看他们对人仙相恋有没有什么建议……”
又是簌地一声清风响,旅者感觉有谁拽住了自己的披肩,却闷得发不出声。
——也太好戏弄了,这叫人如何不起歪心思啊,他转过身,迎着漫天星幕和比落星灿烂的眼睛。
既然刚才都在梦里乖乖给他当猎物了,梦回之后,总该轮到自己做一次捕手了吧,扣住对方的手,旅者的心里如此笑道。
“对了,那次为什么我还会记得啊,魈不应该能把我的记忆消除掉吗?”
话说后来有一天,空突发奇想地提起这事。
正端着桂花茶的魈倏地僵住,留心的人都能看出他握杯的手下意识地发着力,没至半杯的水面上都颤出细碎的波纹,直叫人担心这精致茶具的死活。
“……忘了。”魈自知不会编谎也不会转移话题,带着一脸阴沉又窘迫的表情缓慢挤出一个回答。
“啊……?”这个模棱两可的答语叫人十分困惑,旅者也难得皱起眉陷入了沉思。
“………”
“…………”
在这个晴好日两人却陷入了一股子怪异的沉寂,最终还是旅者突然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我懂了,是说做得太激烈弄到你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对吗?”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豁达地朝他微笑。
最后……据说那天望舒的房檐上断了一个梁子。